子愚雅趣
做了一次神仙
散文  2016年03月15日  阅读:1190

人们说,做神仙真好,无忧无虑,悠闲自得。可谁也没有体验过。

恰恰相反,我是经历者。告诉你,那种享受只有做过神仙的人知道。

几年前,我和几个要好到新疆阿克苏去,那里的朋友说,阿克苏景点颇多,但神木园必须看。于是,他找了台车送我们去这个“天上人间”。

神木园位于阿克苏北的温宿县境内。距吉尔吉斯斯坦边境四十来公里。维吾尔语称“库尔米什塔玛扎”,为传经圣人的坟地。它北依天山托木尔峰,南揽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相传公元11世纪,沙特阿拉伯一名叫苏力坦尔什赛依德的伊斯兰教阿訇,带领2000多教徒,经印度到中国西域传教,受到当地人抵制并发生冲突,他们败退到一方不毛的黄土地(维语色日克维都),教徒们又累又渴,苏力塔库尔米什赛依德就用离开麦加时穆罕默德送的手杖往地上一插,泉水便涌出来。于是,戈壁便变成绿洲。后来苏力塔库尔米什赛依德也殉葬这里,形成一个大麻扎,绿洲也变成600余亩“神木园”。

通过百余公里的“跋涉”,我踏上这块神秘的土地。说神秘因为在此的风情和内地迥异,地广人稀,荒漠悚寂。听朋友说他们下乡动动就是上百公里,反象内地“串门”似的。车行数时不见人影,植被稀疏。我说犹如诚实泼辣的美女,把胸膛裸露给你看,茫茫戈壁少却了遮羞的“蝉衣”氤氲笼罩。读过《西游记》的人知道,唐僧西行路上,云烟缥缈,妖魔万变,转眼中流沙河冰冻,谈笑间平畴雪飞。如今看看这大漠鸟飞绝,天山人踪灭,绿丛孤一州,独怆寒宫月。

由于接近边境,景区由头戴钢盔、手持警棍的人把岗。验明证件,叫了位导游,办妥游园手续,便走进由原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书记王乐泉题字园名的“丛林幽胜”。

先撞入眼帘的是参天古杨,一串串银珠玉液从树根绿丛中顺着枯木凹槽洒落,扑过来清脆的“击盘”声乐和滋润。我深吸缓呼着这仙气,感觉已羽化至霄外。

冥冥翠昏中走过一仙人洞。那洞不在岩壁,不在壑涧,而敞树腹,似章非鱼,玄在茫苍。

飞来一只棕鹰,翅仅羽骨,肚瘪袖足,喙啄利爪,神仪仙服。

蹒跚八戒俯首,微启憨目,拱嘴收腭,乞斋念佛。

“老外”也来欢迎佳宾,做出一个潜水员的“ok”指,仔细看是白蜡木的化身。

天马也来迎接“大唐”子民。白首光光,垂目恍恍,鼻翼张张,活脱脱刚从外星归来。

后面我隐约听到是导游的讲话。

“这是天山第一犁,千年枯树,落地再生。您看这犁把犁梢,尽职守责啊”!

“这是将军柏,高98米,年龄不太大,1500多岁”。

我愣愣神,却是小孩子,比嵩山嵩阳书院的四千年古柏确是苗条许多。

“这是仙瓷花瓶,雕纹理路,自然是仙人杰作,不过瓶中的胡杨立地生根了”!

过一道“天生门”,这是合抱粗的胡杨倒地后呈拱状,再在树干长出参天大树的“尤物”。

我在天地间聆语悠神。

“进得此门,就是神木园的禁区啦,里面深藏镇园三宝”。导游说。

“第一宝千年神木。这棵树千年前倒下,却生子育孙,在树干上生树,三代相续”。

我看看也真是奇特,树上生枝,枝长成树,树再生根再长树,非仙宇神界不可理喻。更不可理喻的是离此不远竟有一颗“五环奥运树”,树上环套环,大的可立身,小的可坐卧,这定是那只“看不见的手”所为。

“第二宝A行树。扑克牌谁发明的知道吗?那是仙家”!导游说。

顺着她的手望去,一棵二人合抱的胡杨倒地后挣扎雄起,再倒地再生。在第一次倒地雄起的上段又生虬枝组成“A”字的横画,远眺婷立“A”字门。

我感叹这胡杨生命力不屈不挠。人生理应如此,向上奋为,总有前途和属于自己的那片蓝天。

再前走,便见独木成林。也是树倒后又从散落的树干上再长出丛枝嫩叶,足有亩地大小。不过此“独木成林”我看与广西月亮山处的那棵大榕树“独木成林”风韵各异。前者是“勇士”,后者是“阔妇”;前者走戈壁,后者居都市。

“我们去圣泉摩顶吧,来到神木园一定要沾点仙气”。导游介绍。

来到园后一个木装的“太阳门”下,园木立排撑起个长长的盥洗台,两个木制的凹槽从门后荒草掩土中穿出来,清流哗哗流出。

我掬水洗面,清冽无比,喝上一口,甘甜肺腑,也很难说清,究竟是渴啦,还是仙人本觉。连喝几口,霎时有种乘风的快感。

漫步在木板棚钉的小路上,两边树枝上扯满了五彩的经幡和祈绡,俨然一派佛国禅风。望着那虬龙腾空的树影,目触“旋风”青烟,顿觉自己也打了“筋头”云,不识天地何方。

第三宝是无根树。躺在地上的朽木枯干上生一蓬枝嫩叶乔木,瞅尽左右无根无须。纳闷多时,导游说是通过倒地的树皮吸取土地养分。

凝目怅思,佛理亦真。树本无根,人本无缘,本来无物,根缘何谈。

步至园隅,见林外麻扎落错,恍惚中犹如一个个异形城堡散置野漠。更是纵观千年宫阙成土的历史,视界越远越模糊朦胧。只是近身的一截土墙木户诉说着“百年讲经堂”昔日的风华。

再望返园林,我已视物非物。那鹿鸣犄角一会儿刺空,一会儿老树;那翠屏走象,一会儿玄身,一会儿葱茏。以至于入厕非厕,一泓清流匆淙,尽闻天山深处泉水的歌唱。

幻恍息定,拾趣仪历、观宝、通灵三部曲,没有欺诈,没有喧嚣,天地灵净之时,人人都是神仙!